【枭羽成人礼】平凡日常
*合志内容解禁啦！感谢你的喜欢呀！
*非常规电竞pa
*有点小长的1w9，欢迎存放到五一假期（比耶）
“欢迎来到PUBG全明星赛赛后记者会的现场，现在场馆内正在接受采访的是近日人气超高的双子星Fire和Frost，两位选手均来自于上半年在世界赛上斩获总冠军的队伍Mondstadt。”
“选手Frost不用多提，从路人王游戏主播转战职业选手，担任Mondstadt的指挥位，以出其不意令人叹为观止的战略思维出名。两年的职业生涯中，不论大小型比赛，Frost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今年也终于在新晋猛将Fire的帮助下，终于拿下了第一个世界赛的冠军！”
“而说起选手Fire，就会带上一些难以置信的传奇色彩。在Mondstadt毫无预告的情况下，作为替补在世界赛最后一轮首秀登场，帮助队伍翻盘拿下冠军。全明星赛是他以Fire的身份第二次登台。除了职业选手的身份之外，Fire更令人熟知的身份是……晨曦连锁酒业的代理董事，Mondstadt战队的主要投资商。”
“这次记者会也是Fire第一次愿意以职业选手的身份参加的记者会，希望在这次采访当中，我们能获得更多与Fire和Frost相关的情报。”
主持人站在他们桌前侃侃而谈的时候，凯亚正在戳他俩面前那个座式麦克风的海绵套，并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话筒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他知道迪卢克能在董事会上一个眼神力压群雄，为了自家的品牌也会在媒体镜头面前装模作样，但是PUBG赛事采访也有自己的规矩，凯亚怕迪卢克到时候语出惊人吓着这群懵懂的无辜记者。
迪卢克应当是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没说什么。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环节，记者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了。”
主持人走到台侧避开摄像机的镜头，凯亚笑着和台下坐着的一群老伙计们摆了摆手，闪光灯激烈地闪烁惹得他微微眯眼。一旁的迪卢克只是稍稍颔首致意。
“感谢你们两年来持之以恒且没有缺席地参加我的记者会，放眼一看台下的全都是熟人。”凯亚单手撑着脸扯着桌上的麦克风，“我看看……荣光之风……玛乔丽怎么没来？你是来接她班的吗？”
被点了自家公司的小伙子激动地站起身来：“是……是的！玛乔丽姐让我问，Frost和Fire是什么关系？总觉得你们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其他记者见状纷纷放下手去，不少人暗道玛乔丽不但做事手段刁钻，问题问得也刁钻，今晚估计有不错的报道可写了。
被提问到的Frost选手略感诧异地挑了挑眉，撑在脸上的食指点了点脸颊，随后侧过头去，亮蓝色的眼睛看向身旁的迪卢克。
凯亚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失笑一声，嘴边的麦克风将他向迪卢克发出的疑问传了出去：“我们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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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克和凯亚是义兄弟。
莱艮芬德把被遗弃在保温箱中，只贴着一个“亚尔伯里奇”文字铭牌的凯亚捡回了家。
父亲克利普斯是难得一见的开明派家长，深谙“与其天天言语教育，不如把他们丢到社会里自己摸爬滚打”的道理。加之晨曦的业务一直繁忙，他鲜有长时间在家教育孩子的机会。
于是兄弟两人拥有了肆无忌惮又鸡飞狗跳的童年。
其实肆无忌惮说得是凯亚，鸡飞狗跳说得还是凯亚。从幼儿园就开始借用他哥的盛世美颜赚零花钱，小学在卡组游戏风靡全校的时候他自己开了一家卡片中转倒卖站，直到初中每年情人节亦或是5月20日都琢磨用他哥收到的巧克力进行二次贩卖再赚一笔。
迪卢克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凯亚把生活折腾的翻天覆地，自己则是偶尔翻上几页他爹塞给他的经济学原理，一边想着义弟最近做的傻事勾起嘴角。
直到十六岁那年，凯亚突然一改了以往上天入地的性子，放了学摆着手跑走，甩开迪卢克直说有人请我去玩晚点儿再见，晚上回家之后没和迪卢克说上几句话就嘀咕着钻进书房说不用管我我去写作业。要不是课间他还能和凯亚正常地交流上几句，迪卢克真的认为义弟在和他冷战。
好哥哥迪卢克谨遵父亲的教诲：要好好照顾弟弟。他要是有做错事的时候，你第一个不能放过他。他在义弟放学偷跑一周之后，迪卢克终于义无反顾地提了提书包带儿，向着他弟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左拐右拐的尽是些迪卢克十几年来压根没走过的小巷子，在迪卢克的记忆彻底宕机之前，走过一个拐角，他终于看见前面蓝色的马尾一转，飘进一家店里。
正直的好哥哥眨着眼睛走到店门口，抬头看着店铺的招牌。
大大的四个字——
“猫尾网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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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什么关系？”
凯亚笑意盈盈地侧头盯着迪卢克，他似乎比在场的记者更好奇迪卢克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伸手过来，将麦克风掰向自己的方向，随后稍稍倾过身来说了一句：“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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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板正校服，一脸正气的迪卢克走进了网咖，顶着老板娘犀利审视的眼神，在网吧里嘈杂的“冲冲冲”、“上车上车！”和“140方向有人”等背景音下，清朗的少年开口说道：“我来找我弟。”
猫尾网咖的老板娘是玛格丽特，闲来无事就坐在前台追追剧收收钱，知道附近中学不少，家里没电脑自个儿又没手机的学生更是比比皆是，都想来网吧混个游戏玩玩儿，追赶一下同龄人的话题潮流。她懂赚钱的行当，对这些孩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有提醒。
玛格丽特微微眯眼，一头惹眼的红发，全蒙德再找不出来第二家。她想起凯亚当初向他拍着胸脯保证，他哥是纯纯正正一点儿假都不掺的十好少年，绝对不会进网吧抓他。
有意思。
老板娘不由得笑出了声，没等迪卢克想明白这笑声的缘由，又被她越过前台往手里塞了一罐可乐。
“禁烟区十号位，贴着墙往里走，最里面就是。”
迪卢克捧着那罐刚从冰柜中掏出来的可乐，沿着贴满PUBG大幅挂画海报的墙面，走过一排排屏幕上闪着枪口火光的屏幕，走到了禁烟区。
隔着十几排亮起的屏幕，迪卢克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蓝色的发顶，支棱起的几撮碎发很快被其主人伸手按了下去。
他穿过一排排亮起的屏幕，走到最后最靠墙的一排，因为位置不好整排都空着，只有最里面的墙角位置坐了个人。凯亚咬着按动笔的按动帽，右手控制着鼠标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晃在脸上的屏幕光芒频频闪动。
从幼儿园要求别的小孩儿和迪卢克握手收费，到初中转卖情人节巧克力，甚至在学习方面，迪卢克也没见过凯亚现在这样的眼神。
凯亚从未如此专注于一件事，别看他每天样子嘻嘻哈哈快快乐乐。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件事饱含着喜爱和热情。
当时凯亚正在做压枪练习，记录每把枪的手感，百米打靶情况。一周之前还是班里的同学强行拉他入坑，一周之后变成他天天拉着人家同学天天往网吧蹿。凯亚早就腻了学校里的小打小闹，PUBG这个游戏刚好让凯亚每天富余下的一肚子坏水有了发泄之地，带着一点儿与这款游戏共鸣的天赋，被称为新人杀手的PUBG意外收获了一名忠实的玩家。
迪卢克坐在凯亚身边的时候，凯亚甚至没有回头，他刚在训练场测到一把不错的枪，忙着在本子上记录数据。
直到他发现身旁的人只是干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连开机的意图都没有，凯亚才疑惑的撇过头去，瞅了一眼，这一眼差点儿惹得他心肺骤停。
“……哥？”
迪卢克将书包抱在身前，那听可乐被放在了电脑桌上。他只是平静的盯着凯亚，眼里写满“你说，我听你狡辩”。
被抓包的义弟眨了眨眼努力平复心情，同时伸手帮他哥开了电脑。
之后他熟练地打开steam随手输了个账号，向迪卢克摆了个“您请”的姿势。
“打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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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的关系。”
一旁撑着脸的凯亚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他也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
下一位被点到的记者站起了身。
“我想请问Frost，这次全明星赛上，您和Fire的配合堪称一绝，荣获双子星的称号，是世界赛后私下里训练过吗？”
“训练……不算吧？”凯亚沉吟了一会儿，“只是打过……一局。”
眼尖的前排记者发现，Frost的神情中少了一些刚开始的嬉笑，似乎多了些怀念往事的柔和。
凯亚想起一些事情，呢喃道：“还是在很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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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进网吧抓自家义弟的迪卢克脱了校服外套塞进书包，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又挽起里面衬衣的衣袖，点开了键位设置记起了游戏的键位。
凯亚以为他哥要揍他一顿，实则没有，但是像钻研教科书一样钻研游戏的迪卢克似乎比揍他一顿的迪卢克更可怕。
“你……真要试试？”凯亚从训练场退了出去，朝迪卢克发了个组队申请。
迪卢克侧过头，对上凯亚试探的眼神。
他拖着鼠标按上接受邀请：“试试。”
“你喜欢的东西，我也试试。”迪卢克摸过凯亚做笔记的本子，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应该不会比你差。”
按动笔被拍回电脑桌上，不轻不重地响了一声，伴着凯亚一声气笑。
“虽然我也才刚玩一周，但是甩你十条街不成问题。”
专心阅读枪支使用指南的迪卢克再次看向凯亚。
真少见，迪卢克想，他深知凯亚不像表面向外人展示的那样咋咋呼呼，本身是个少有的冷淡性子，看那双眼睛就能知道，明明对什么东西都不太上心……
“是吗？”明明对什么东西都不太上心，是什么能让他燃烧热情？“别后悔。”
游戏进入加载。
为了照顾迪卢克的游戏体验，凯亚没开竞技，只是随手点了局随机地图的匹配。随到的是游戏中难得一见的小型地图，地势开阔多为沙地，地图特色是可炸毁的墙面以及竞技模式中见不到枪械——铁拳火箭筒。
不是个太能体现他决策力的地图，凯亚咂了咂嘴，他刚想帅气地表现一把自己鬼魅飘忽令人捉摸不透的身法和战略技术，但是这图需要的似乎更多是他现在还不太擅长的对枪准度。
凯亚戳开地图瞥了一眼飞机航线，念叨着给迪卢克灌输教学基本操作的时候，脑子里大致对这局的行进路线有了计划。
落地之后凯亚又给他哥报了一堆必要物资，放他的萌新义兄自己去四面搜刮。第一个毒圈的位置刷新在了西北部距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对角线的方向。到了缩圈的时间，穿着一身破烂防具，手里还拿着把没换下来的霰弹枪的凯亚只能放弃了搜刮，去路边找了辆车开到迪卢克所在楼底下按喇叭。
“上车，进圈进圈。”穿得比人机还穷的义弟伸出手去，把旁边他哥刚拿来的可乐开了罐，“你都……卧槽！”
他刚想寒碜两句这破图啥都没有，就看见屏幕里一全身三级头甲三级包，端着把AK步枪的角色小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上了他的车。
他哥滚着滚轮来回切枪，坐在副座的角色手里来回从背后的虚空中摸出步枪，还有一把……火箭筒。
凯亚浑浑噩噩地问了一句：“你这是……一个房子里的？”
副驾驶的小人向他侧过头来。
“有问题吗？”
贫穷的司机看着自己身上报纸一样的一级甲，还有绿油油的一级头，狠狠地砸响了喇叭。
“没有问题。”他咬牙切齿地将吉普开上了山路，按之前的标记点前进，“你换到后座去，ctrl键加3。”
迪卢克听话地切了过去，顺带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为了避免我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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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明白采访期间不应当是放任自己肆意回忆的时机，但是最初那场游戏的记忆过于鲜明，一时间令人难以自拔，凯亚只在回忆的间歇听到了其中一个记者的问题。
“我想请问Fire，起这个ID有什么涵义吗？”
为什么叫Fire？
迪卢克没有迟疑地回答：“Frost起的。”
没什么涵义，只是Frost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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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吉普翻过山坡，一跃而出，向安全区中心前进。
由于卡拉金地图偏小，到了第三个毒圈时，他们便放弃了目标较大的载具，转而徒步转移。过程中也发生了几轮遭遇战，凯亚本来没对迪卢克的战斗力抱有什么期望。但没想到仅仅是两波进房对枪，迪卢克就能熟练地领悟了静步前进和听声辩位的技巧，甚至帮凯亚补死了一个蹲在墙角放冷枪的独狼。
趴在厕所打起大包的凯亚解放出双手，抓起一旁罐身已经冒出液滴的可乐又喝了一口，又用他义兄的衬衣衣摆擦了擦手。
他想起自己和菜狗同学最开始打的几局，不是在落地成盒就是在成盒的路上。反观迪卢克生生把这游戏玩儿成了破解版，虽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凯亚对游戏节奏的把控以及逐渐成型的战略意识帮忙，但迪卢克本人的上手天赋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
凯亚一直知道迪卢克是个天才，各个方面来讲，不过这技能点同样点在游戏上，未免也太不给别人活路了。
迪卢克会在什么地方吃瘪呢？凯亚看着屏幕上的打包倒计时，出神地想。
“来人了。”
引擎声轰鸣而来，循着声音向屋外看去，一辆越野车从对面的山头向他们冲来。
又补了两瓶能量药水，凯亚把自己的角色藏进厕所的角落，丢开键盘鼠标拖着椅子往迪卢克身边靠去。
“应该是听到枪声过来劝架的。”
迪卢克的耳机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凯亚刻意压低的声音却透过耳机比脚步声更响地传了过来。
“给他们来点见面礼。”隔着他哥的手握住鼠标，凯亚划动滚轮切出火箭筒，指挥迪卢克从厕所隔间中静步走出，瞄准门口的位置。
身旁的义弟坏笑着舔了舔嘴唇，外面的人听声音也已经走到了门口。
他听见凯亚的说话声盖过木门打开的响声，感受着手背上叠着的手指微施加力道，看见火箭炮从炮管中喷射而出，爆炸的巨响响彻耳边，但却没能盖住凯亚在他耳边轻声念叨的一个音节，一个单词久久在迪卢克心头盘桓回响——
一双蓝色的眼睛中映出枪口的火光，凯亚握着迪卢克的手扣下扳机，在他的义兄耳边轻声耳语：
“F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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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Fire，全明星赛上为什么会在决赛圈选择两把铁拳火箭筒这样高危的配置，不带步枪类的主武器，只选择连发手枪与其他职业选手抗衡，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吗？”
虽然知道引战拉踩类型的问题不可避免，但这种问法未免有些力气太大。凯亚眼神暗了暗，准备替迪卢克回答。
话还没说出口，嘴边的麦克风就被人强行掰走，迪卢克凑到他身边，红色的碎发擦过他的耳侧，一时的犹豫让凯亚失了说话的机会。
“我对自己和指挥都有绝对的自信。”
他听见迪卢克说，正像他在全明星赛的开幕式上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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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大概有四年了，距离童年唯一次他和迪卢克并肩坐在一起双排的日子。
这么长的时间里，凯亚时不时也会回想起儿时的经历，明明还是两个什么训练都没经历过的新手，但就是能理解对方的意图。不提迪卢克搜资源时要什么来什么的人品，他一弹夹子弹不够补死对面残党的时候，他家义兄总是能精准地添上最后两枪。
迪卢克是个天才，说过一遍的东西都能在脑子里留下印象，卓越的动态视力和不亚于他的大局观……不夸张地讲，那天晚上的双排，可能是他四年来游戏生涯中最快乐的时光。迪卢克太懂他，甚至是他进了职业，也找不到能那样配合他的第二个人。
只不过他也没想过，两个人还有机会再次坐在一起双排罢了。
还是在全明星赛这种梦幻的赛场上，穿着同一队的队服。
游戏加载中，载入游戏，地图：卡拉金。
凯亚想起猫尾网咖禁烟区的角落，想起那罐可乐瓶身的水珠，想起迪卢克衬衣的衣摆。
内心中某种情绪重新复苏般生长而出。
“搞事吗？”
凯亚滑动鼠标调了调设置，盯着队伍信息中，那个前面顶着2号牌子的Mondstadt_Fire问。
“随你。”迪卢克解下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摆正了放在一旁，“半个小时，要么吃鸡，要么出局。”
“……这么严格？”撑着手伸了个懒腰，凯亚似笑非笑地瞟了眼迪卢克，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眼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行吧，打了职业还要被人管。但横竖都最后一局，不如放开了打一场。
于是Frost在移动摄像机面前，摘下了他自打进了职业以来，一直戴着的单眼眼罩。一旁的Fire替他将刘海别到耳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只坠着亮蓝色透石装饰的夹子用以固定。
为了热度,转播室诚实地将这一幕转播了出去，同时公开转播了他俩的队内语音。
“冲冲冲——”
凯亚撩起另一起未被梳起的刘海，毫不顾忌地露出那张张狂又明媚的脸。
他随手标了个点位，和迪卢克交代：“落地找火箭筒。”
迪卢克在凯亚的标点旁又找了个平房标记。
不用看也知道，Frost现在正如一柄尖锐而耀眼的冰棱，因为所有看向他的目光而闪耀。这才是Frost，这才是应当站在赛场上的凯亚。
簇拥寒冰的烈火勾了勾嘴角，折射眩光的冰棱狡黠地舔了舔唇角。
“炸翻这群小崽子。”
……
全明星赛共有64位被观众投票选出的，来自各个战队的顶级选手。Mondstadt全员同样在票选之列，但是这次实际到场的却仅有Fire和Frost两人。
当他俩迎着追光灯走上舞台时，主持人诧异地问，为什么只有两位？
接过话筒的凯亚笑着回答：上次没来得及，这次打穿他们，两个人就够了。
从凯亚手里接过话筒的迪卢克说：我对自己和指挥都有绝对的自信。
场馆中代表64位选手的灯盏灭掉两盏，代表来自Mondstadt的Fire和Frost，将以双人组排的形式，迎战其他15支4人组成的满编队伍。
飞机驶入航线，卡拉金的风暴和沙土席卷。
Mondstadt的双子星即将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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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上的战火总是燃起得一场简单，一个火药味的问题出现，就代表着无数针锋相对的来袭。一切的种子都在过去埋下，现在他们决定将所有遗留的障碍抹除。
“请问Fire，迪卢克先生，作为晨曦的代理董事，接手莱艮芬德的家族生意后，是什么原因让您有了涉足电竞圈的想法？据悉晨曦在过去从未接触过电竞相关产业，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我也有相同的问题，请问Fire是准备以电竞选手的身份长期发展，还是仅仅将电竞行业作为玩票随手投资呢？”
“请问Fire——”
“为了还债。”迪卢克按下了凯亚想伸过来抢走麦克风的手，出言打断了一群即将暴动的记者们，“我欠了Frost的钱，来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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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网吧的双排其实没能进行到最后，迪卢克的用火箭筒灭掉突进到他们脸上的一队，凯亚还没来得及舔完对手成盒的背包，网吧就停电了。
这就好比一腔热血刚上了头，一盆冷水就从天而降将这股子火给浇灭了。
玛格丽特很抱歉地通知网咖中的各位，这次的停电是街区施工故障，范围停电，一时半会也修不好。还在现场的客人离开的时候可以按原价拿回网费，以此表达猫尾的歉意。
凯亚长呼了一口气，说不遗憾不太现实，吃鸡概率不小的局说没就没，况且他才刚刚找到点儿手感和状态，也就没有察觉迪卢克正盯着他，将他眼底那份微小的落寞悄悄记在了自己心里。
收拾好情绪的凯亚干了那听冰镇的可乐，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边，一边问迪卢克：“下次还打吗？”
以未成年的身份进了网吧的十好少年起身背起了书包，接过凯亚手里的空罐子。
“等考完中考。”
他看见凯亚仰头看他，眼中眸光跃动。
“好。”
他俩是最后走出猫尾的，迪卢克嫌弃前台附近的烟味儿太大先出门一步，凯亚则留了一步，向玛格丽特付了可乐钱。
“这个。”玛格丽特抢在少年转身离开之前，从前台拿出一张海报朝他推来，“有人让我建议你参加试试。”
“说什么PUBG要开世界赛事，蒙德这边也想分一杯羹，他是Mondstadt的现任队长，叫法尔伽。”
凯亚接过那张小小的海报。
“他今天看到你打游戏，觉得你可以试试。”
“能进就有奖金，听说还不少，细则都在里面写着。”
“这点儿钱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必要——但是话我带到了。”玛格丽特点起烟吸了一口，“反正也在中考后，你自己考虑吧。”
随后老板娘痛快地下了逐客令：“快走吧，我可要关门了。”
一目三行地看完海报上的内容，凯亚思索着向玛格丽特道了谢，随后挥手告别，将那张海报纸折了折塞进书包里。
那上面最明显的两行大字写道：
PUBG俱乐部Mondstadt，青训生招募中。
世界冠军，等你来战。
少年人正如烈火般热情的燃烧着，心脏跳动鼓噪起热血流淌。没有哪个player不为枪林弹雨中的生存而振奋，没有哪个竞技者的心尖不会为冠军颤动。
玛格丽特在这些事情上不会骗他，交付他手的东西一定有可信的保障。
凯亚走出猫尾网咖，迪卢克双手插在裤兜里，百无聊赖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儿等他。
克利普斯老早在凯亚懂事儿的时候，就将他身世的故事与孩子全盘托出，并表示不论你未来是否能找到家人，莱艮芬德的门永远向你敞开。他希望凯亚能勇敢地面对外界的流言蜚语，他希望凯亚不要自卑地成长，毫无顾忌地做他自己。
对于克利普斯，凯亚一直充满敬佩与感激，对迪卢克同样。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平白无故地分走了他身边一半的关心与照料，但迪卢克从没有就此做过文章，有些时候甚至陪他一起胡闹……比如这次。
莱艮芬德给他的帮助，他用这辈子偿还都不为过。因此与其说凯亚对什么都兴致缺缺，不如说他老早就划定了自己的身份定位。
如果未来能帮到迪卢克的话，他随便做点什么都行。风投分析，股票融资，财务管理或是市场经营，如果迪卢克和克利普斯需要，他随便做什么都好。
直到玛格丽特递给他那张海报。
“……哥。”凯亚单肩挎着书包，站在门口出神地喊迪卢克。
红发的男孩儿抬头看向他，疑问地歪了歪头。
“我还……挺想打游戏的。”
那双蓝眼睛中的情绪复杂地变化着，从最初的迷茫逐渐坚定，最后又带着一点儿担忧的恳求。迪卢克不明白那变化的原因，他只是向凯亚伸出手：“那就走。”
“再找家网吧。”
凯亚被一本正经的迪卢克戳中了笑点，他捧腹在猫尾网咖的门口朗声大笑，眼角甚至笑出点儿泪光，迪卢克拧着眉倍感不解，伸出去的手一时不知道要不要收回来。
“等中考完吧。”凯亚抹着眼角握住了他的手，终于将心头翻涌的情绪扣上了盖子，“晚点儿再说。”
那时候他俩也没人能想到，这一晚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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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可以就‘欠款’这个问题详细谈谈吗？”
“您和Frost有什么私下的合同吗？”
“欠款额有多大？是否涉及到民事财产纠纷？”
问出的问题越来越怪，凯亚无奈扶额拒绝回答这种丢人的问题，迪卢克仍然按着他的手，也没有把麦克风还给他的想法。
“是家事。”晨曦的老板斩钉截铁地回答，“无可奉告。”
其实迪卢克和凯亚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交织在他俩之间的纠缠并不能用“欠款”的金额准确衡量。那里面还掺杂了少年旺盛的热情与真心，倾注了他们一生所谓最宝贵的青春。
就算是能明码记录的金钱，也难以用世面流通的方法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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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在备战中考的过程中，凯亚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PUBG的日常训练。克利普斯听说他有想进军电竞的意图，出乎凯亚意料地在家里给他添了一套台式电脑加专业外设，大手一挥说随他去闯。于是每天晚上被他哥按头多补了两个小时的课后，凯亚总会在睡前来上一局保持手感。
直到中考结束之后，凯亚瞒着所有人报名了Mondstadt的青训生海选。
签下青训合同其实并没另凯亚多有意外，同期的对手确实有两位枪法精湛，但是破烂的战术规划和队内运营成了他们不攻自破的软肋。和这些人打比赛远没有当初和迪卢克双排来得开心。
他想该怎么骗迪卢克再出门打上一局，然后向他展示一下自己半个假期努力训练的成果，或许在他义兄接手公司之前，凯亚自己能先年入百万也说不定。
出了电梯，少年一眼看见靠在自己家门口的墙边，红着眼眶的秘书长爱德琳。
“凯亚……”秘书长提着公文包凝重地站直身子，“克利普斯先生出事了。”
“我来拿相关证件，顺带接您过去。迪卢克已经到了。”
装着他青训合同的牛皮纸袋被凯亚藏在身后，听到父亲消息的瞬间，就被人捏得吱嘎作响。
“突发心脏病……现在在蒙德医院。”
“您不用太担心，埃泽在迪卢克身边，刚刚医院说情况还好，没有生命危险。”
签下凯亚一腔热情的合同被本人毫不怜惜地折了几折，强行塞进了大衣兜里。坐上爱德琳的车走在路上时，他还有种不切实际的飘忽感。
身周的一切颜色和声音似乎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无法触碰的雾，朦朦胧胧地在脑内回荡。凯亚恍惚地跟着爱德琳到手术室门口，那丛鲜红的颜色少见的颓败且没有活力。迪卢克手肘撑在膝盖上，脸埋在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埃泽站在他义兄身边，表情复杂地向他和爱德琳投来求助的眼神。
“所以呢？”凯亚听见迪卢克哑着嗓子开口，微微抬头露出那就算布满了血丝，眼神也仍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现在他们要什么？”
副手埃泽和爱德琳交换了视线，叹了口气回答：“……钱。”
“不管是董事长的病……还是公司那边的被撬开的口子……”
手术室门上显示着“手术中”的红灯和迪卢克眼中的赤红，是凯亚唯一能看到的颜色。
“都需要钱。”
他想起青训合同上，Mondstadt战队鲜红色的公章。
“需要多少？”
“动用现在所有可运转的资金……”
“还差五百万。”
……
当天晚上迪卢克被埃泽和爱德琳强行带回了家里，克利普斯的手术很成功，只是一系列的并发疾病致使身体状况仍然欠佳，他仍然需要重症监护病房留院观察。ICU有专门的护理医生，夜晚禁止陪护，迪卢克就是在医院住下也不过是徒增麻烦。
唯一令埃泽欣慰的是，尽管迪卢克年纪尚小，克利普斯耳濡目染对他的教育和指导确实刻进了迪卢克的心中，一些有关公司的决断，换一种简单易懂的方式向迪卢克阐述，这位少年总能给他意料之外的最优解。
对此迪卢克的解释是“父亲曾经这样举过例子”，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这种情形仍然能保持清晰的逻辑也实在令人咂舌。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埃泽滑动平板确认最近所有的紧急事件都已经交代清楚，“只剩下资金方面了。”
迪卢克捏了捏眉心，如果只是纸上谈兵，父亲曾一点一点拆分开来教给他的知识尚且够用。但如果是钱……他还是个说话做事没有效力的未成年人；公司内部可信人员有限，仍然需要排查；父亲的交友圈也并非他能涉足……就是主张贷款都令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实在不行的话——”房子和车还能顶上一段时间。克利普斯为了不时之需将不少东西转挂在了他和凯亚的名下，然而没等迪卢克说完，书房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实在不行就用这个。”
他的义弟一手拎着小型皮箱，单肩挎着塞满的书包朝他走来，另一手将牛皮纸的档案袋拍在了迪卢克面前的书桌上，同时抱怨着嘟囔了两句“别老想着卖东卖西的”。
“我青训试训过了。”他顶着迪卢克压抑的注视开口，下巴点了点文件袋示意对方打开看看，“Mondstadt的青训，成绩好的话可以直接进职业。”
档案袋的封绳被一圈圈绕开，迪卢克从其中抽出那份队伍合同的时候，纸张摩擦将里面的银行卡也带了出来。
“下午找队长预支的年薪，卡是我刚办的，给你应急用。”
肩侧的书包带有向下滑动的趋势，凯亚歪了歪身子调整了一番位置，将书包重新挂了回去。
“家里键盘鼠标我拆走了啊，你需要就自己买去。”
迪卢克没回他话，只是微微蹙着眉头看手里的一纸合同。专注到让凯亚无端生出一种自己放错了东西的错觉。
“那边包吃住，环境看了，没什么问题。”凯亚抓了抓头发努力琢磨着还有没有什么仍需交代的事情，“那我……先走啦？”
他俩隔着一张长桌。埃泽站在一旁进退两难，一方面不方便把合同拿过来自己把关，另一方面也不知道该劝凯亚别走电竞的路子，还是送上“恭喜青训过关”的祝福。
是时机不对。
“……多久。”迪卢克终于放下手中那份两页的合同，指腹扫过页尾少年留下的稚气未脱的签名，“多长时间？”
凯亚原本漫不经心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但很快被他满口的“随你好了”、“我还活着之前还上就好”、“总之我又不急”糊弄了过去。他一边将对方刚刚看过还有些折痕的合同拽回手里，一边拎起箱子扭头出了门。
“凯亚——”
迪卢克在他正准备带上门，半个身形已经被屋门遮挡的时候喊他。
“哦对了。”凯亚将上半身探了进来，“密码是咱俩生日。”
没再留给迪卢克说话的机会，那只拎着合同的手伸进来摆了两摆全当告别。
只剩那张崭新的银行卡落在桌子中间。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迪卢克的反应又像没事人一样平淡，埃泽在防盗门打开又关上后，才重新拿回了意识的支配权。
“这……我去送送他吗？”
红发的少年捞起桌上的银行卡，垂眸在指尖把玩：“……不用。”
卡片灵活地在手指间交替跃动，最后被人紧握着攥进手心。
“医院那边的钱先用这个，先把公司那边的缺口补上，再查查到底是哪边的问题，动作别太大。”
埃泽依次应下，随后试探着开口：“那凯亚那边——”
“先把眼前这关过了。”迪卢克转身拨开窗帘，外面雨下得不小，室内的灯开得太亮，看不清外面的环境，“他自己有分寸。”
……
下午克利普斯仍在急救的时候，凯亚偷跑出了医院，掏出战队经理留下的名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名片上写着：Mondstadt战队经理/西风车行总裁
名字是伊洛克。
……
“我会想办法赚钱。训练赛、替补、二队、青赛，只要能上的我都可以打。和直播平台定合同，都可以。”
伊洛克知道这个在这届青训生中名声大噪的小子，优越的外貌，十足的实力。如果能坚持过枯燥的青训，走上职业，再加上一点儿镜头前的魔法，凯亚·亚尔伯里奇绝对是一颗十足的摇钱树。
“你就这么想要钱？”
然而大多电竞选手都抱有无聊又可笑的追梦之心，完全无视在这之上需要多少金钱才能堆砌出一个冠军的成功之路。伊洛克认为一腔热血毫无用处，队伍的友谊和联系，没有了金钱的支持就会如同支离破碎的玻璃一般易碎。
他很庆幸凯亚有所求。
有所求的人才有用。
“我缺钱。”
有求于人的少年却像个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食指交叠着放在小腹上，微微昂起头带着些狂妄的架势。
这还是他从克利普斯那儿学来的谈判技巧——明确你的目的，认清你的对手，有求于人不一定要放低姿态，被别人所求才要带上恭敬。
“小子，你知道现在什么东西来钱最快吗？”
伊洛克应当是上当了，男人将燃了一半的香烟暗灭在烟灰缸中，咧出一个邪异的笑容。
“是假的东西。”男人低声呢喃。
“就算你天赋异禀，拼死拼活打上十几场比赛，最后赚到的还不如撒一个小谎来得快。”
凯亚指尖点动手背，神情上带了些纠结与烦恼。男人满意地直了直身子，接着加码。
“我凭什么信你，电竞这一行更新换代要多快有多快。你就是个毛头小子，把你捧起来还要花我的钱。我投在你身上的五百万，到最后凭什么收回来？”
“我知道你年纪还小，没吃过生活的苦。”
伊洛克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勾手让秘书递来一纸崭新的合同，将两者一起朝他推来。
“这样吧，三年。五百万我可以借给你。青训一年，直播一年，之后进如果能进职业，要服从公司的全部安排，所有收入归公司所有，这三年之内，你要是能还清这五百万，我也不难为你。”
“要是还不上——”
凯亚猛地拍桌起身，拿起伊洛克推来的合同，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之后接过秘书递来的签字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成交。”
……
目送着凯亚出门的背影，男人窃窃地笑了起来。
秘书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伊洛克先生，这么做……到时候要是让法尔伽队长知道了……”
“呵。”伊洛克重新从烟盒中敲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场地、培训环境、教练、测算师……他想打的职业，全都需要钱。”
“谁能给Mondstadt钱？”
秘书走到伊洛克身边，躬身按动打火机为老板点烟。
火苗明灭跃动，烟气缭绕升起。
“只有我能。”
#
“刚才的全明星赛上，看到Frost眼睛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有传言说Frost眼部受伤，现在已经难以支持进行正常的比赛，这会影响您与Frost的有关协定吗？”
迪卢克不会回避问题，所以一些令人不太愉快，但又不得不回答的问题摆上台面时，凯亚感受得出身旁人的气压骤降。他安抚似地拍了拍迪卢克倏然捏紧他手腕的手，将话筒接了过来。
“眼伤是真的。”凯亚笑了笑，“神经萎缩受损，医生的建议是连续用眼时间最好不超过一小时。”
只不过现在被某人生生砍掉成半个小时罢了。
#
眼伤差不多是凯亚刚要成年，已经在走职业资格申请的流程时，一个小小的意外。
进入Mondstadt开始青训之后，凯亚基本上过的就是白天专项训练，晚上熬夜加钟直播的日子。伊洛克直接签了他五年的直播合同，进入职业之前，他得用自己的ID直播并且打上国服。
凯亚当时用的还是之前和迪卢克双排过的号，ID是Water，因为不能暴露环境，他大多时候都是开一台最角落的机器，等到深夜再开麦和观众扯闲篇。因为实在是嘴碎且会说话，加之日复一日枯燥训练逐渐提升的技术，竟然依靠着每天从晚上十二点打到凌晨三点这种阴间直播时间，逐渐走进了吃鸡观众的视野。
那段时间迪卢克也办了休学，拜托爱德琳和埃泽请了靠谱的私人教师，专门指导公司管治相关环节。在克利普斯养病和公司动荡期间，迪卢克也尝是从早上忙到半夜，抱着一堆公文合同还有零七八碎的线索拼凑公司这场动荡的全貌。
有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凯亚正为之奋斗的那款游戏，随手在手机上下了个直播平台搜了搜，点进了一个凌晨两点热度还相当高的直播间。
主播的ID是Water。
……
蹭青训室的机子直播其实不合规矩，但鉴于他合同的特殊性以及直播间的人气，伊洛克还是勉为其难的批了下来。这就导致了凯亚直播的时间被卡死在了其他青训生睡觉休息的时候。
伊洛克知道这件事，他不过想以这种方式逼凯亚低头，青训的练习本来就是高强高压高淘汰，除此之外凯亚还要维持每个月三十个小时的保底直播时长。不论他完不成哪个，最后的结果都是违约。
然而事情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少年确实在这样严苛的生态下咬牙挺了过来，一年的晚间直播段子手为他累积了不少人气，十七岁的凯亚同时在青训中成绩合格被录入二队替补，可以破格参加线下赏金赛。
签二队合同的时候，少年挑衅地朝伊洛克摆了摆手。
可以参加线下赛意味着去全国各地奔波的日子增加，但不论去哪儿，至少随时手边能保证有台电脑的情况还是非常可喜。直播平台与他商量将直播时间改到晚间黄金档。
国服路人王Water，自此正式走进一众吃鸡玩家眼中。
……
一年的时间也让克利普斯的身体逐渐好转，从持续在高危病房观察转入了普通病房安心休养，并可以逐步重新接手公司的事务，父子二人开始彻查一年前公司流水断链的问题根源。
再后来就是他俩的十八岁。
克利普斯在迪卢克成年那天正式出院。以父亲康复出院，以及迪卢克本人成年，可以任职代理董事一职两件事为缘由，莱艮芬德大摆筵席，邀请在两年间帮助晨曦度过困难的所有合作伙伴共同庆祝。
那段时间凯亚正满世界飞着打线下赏金赛，国内的电话卡通通宕机。等到他忙完这阵回了国内，刚想靠直播吃饭水一水直播时长，就是眼前一黑，差点倒进泡面碗里。
莱艮芬德的独生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逢迎着在他的成人礼上拉靠人脉时，凯亚坐在神经外科的诊室里盯着自己的病例报告发呆。
上面写着：右眼神经萎缩性受损，不能过度用眼。
严重会导致失明。
……
距离凯亚成年还有大半年，一队队长法尔伽在去年的世界赛后决定退役，整个一队都会迎来大换血，如果争取的话……凯亚认为自己有机会在成年时拿到进入一队的名额。
他走出医院后，将病历本撕碎，除了镇痛的药物塞进口袋，剩下的东西都被他一并丢入垃圾桶里。
还不是时候。
凯亚想。
他还不能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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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眼伤和还债有什么关系？你们也太会发散思维了吧？”凯亚反手将迪卢克的手腕拽到桌下把玩，一边对一众记者指指点点，“况且Fire的债早就还清了，现在说我欠他不少钱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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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凯亚确实顺利拿到了一队的名额。为了直播国服排位一直相对靠前，在二队替补保留了众多赛事经验，再找不出比他更能胜任Mondstadt指挥位的存在。哪怕是由法尔伽亲手培养的现任Mondstadt队长，少见的女性职业选手琴，也凯亚赞许有加。
虽然说为了减少使用右眼，就将其完全遮盖，增加左眼负担的举措确实不是什么好的方法，但两年直播为凯亚的幽默气质做铺垫，加之格外优秀的外貌和体型，以至于在正式爆出凯亚进入Mondstadt一队，更名Frost，身穿队服的全身照爆出时，一众粉丝直嚎Frost就算是中二病爆棚的单边眼罩造型也实在好帅。
于是Frost的眼罩成了凯亚的营业标志，大多数人认为只是人设需要，甚至连队友以及经理伊洛克都默许了这点小心思。
法尔伽是值得信任的人，一段时间的队内磨合后，凯亚认为琴同样是值得托付的伙伴。
他将眼伤与合同的事情向琴透露了几分。
……
“帮我瞒一下，拜托了。”
凯亚把琴叫到了训练室外的小阳台上，这个季节的夜晚没什么风，于是他又点了根烟，没抽，只是夹在手里看它燃烧。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琴担忧地看向凯亚。十八岁的男孩儿身形匀称，个子也在不要命似的拔高，却唯独露出的一只眼睛里盛满了不该是这个年龄应有的思索，“合同还有多久？”
“还有一年。”
少年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嘴角带着些隐秘的笑容。
“凯亚。”琴左右斟酌，最后仍决定开口询问，“你还爱这个游戏吗？”
法尔伽曾对她说，蒙德网咖里的少年满眼都是纯粹的热情，如果他来了，一定是最棒的选手。
被金钱桎梏，情感牵绊，在真实和虚幻的边缘行走，直面电竞圈最脏污的内幕，曾经那个少年，现在还在吗？
身旁的人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无光的黑夜中，唯独那只蓝色的亮瞳灼灼闪烁。
“只有‘热爱’是打不下去的。”凯亚拨弄了两下手中的烟头，“要有‘希望’才行。”
青训会筛掉一批自以为热爱电竞的选手，教会他们电竞之路同样充满着痛苦和折磨。
“获胜的可能性，冠军的可能性。”
比赛的压力会筛掉一批自认为有天赋的选手，没有冠军，没有名次，代表着没有知名度，没有赞助与投资，没有声援。
“也是奖金的可能性。”
还要感谢伊洛克，告诉他没有钱，在圈子里就只会看见“此路不通”。
“大概吧，大概还喜欢。”
其实只要想起义父揉着他的头发给他展示那台偷偷装好的台式电脑。想起曾经站在网吧前的少年向他伸出手，说“再来一局”。莱艮芬德留给他的回忆总会如同烈火般燃尽所有铺面而来的黑暗，固守他心底最原初的热情。
压力与浮躁，见到坚守他心门的烈火，都会轰然消散。
不是大概喜欢。
是一定喜欢的。
琴看着那只闪烁于夜幕下的蓝色亮星，终于明白了法尔伽曾经的话。
凯亚将是隐于夜空的指明之星，Mondstadt终将因他闪耀。
等这位还未升起的明星掐灭了烟头，搓着肩膀说太冷了先回一步，叮嘱琴也别待太久，小心着凉之后，Mondstadt的队长倚靠在阳台的扶手上，拨通了手机通讯录的中的一个电话。
“他说还有一年。”
电话对面纸张翻动的声音停了下来，随后是推开椅子的走动声，对方似乎从某间安静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打扰到你了吗？抱歉。”
“没有。”男人停下了脚步，“麻烦你多担待他了。”
琴失笑出声：“是他担待我们还差不多。”
“最近队里会来一位不错的医生，之前帮法尔伽治过手伤，你也不用太担心。”
“话说回来，你怎么看出他眼睛有伤的？就官微的一张照片？”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眼罩是黑色的。”
“他不喜欢那种压抑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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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记者这时举起手来：“抱歉，合理猜测一下，当时晨曦大规模投资赞助Mondstadt，挤掉前赞助商西风车行，也和Fire和Frost的交易有关吗？”
“……是，但不完全是。”
迪卢克将手从凯亚的搓揉攻击中扯了出来，接过对方手里的麦克风。
“与Frost的欠款是引线，晨曦确实发现了电竞行业有发展的空间和商机，高额赞助是晨曦上层讨论过的结果，是有计划而为之。”
凯亚撇了撇嘴。是，算上克利普斯手里的资产，莱艮芬德现在保有近百分之六十的晨曦股权。父亲现在逐渐放权脱手经营，所谓的上层讨论应当是迪卢克和自己讨论一下。
“且西风车行曾对晨曦酒业有过恶意竞争行为，涉及到违法事宜已经交由相关部门处理，相关公示近期也会出台。这个问题就到这里，不会再做过多解释。”
迪卢克同时也没有回应凯亚突然看过来的视线。
有些东西凯亚不需要知道，对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无关热爱的牵扯已经够多了。
剩下的该由他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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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伊洛克先生。”
十九岁的代理董事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与他握手致意，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竟然能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在酒桌上和他平起平坐。上一个敢对他这么傲气的人，还是那年青训队里的蓝发少年。
“实在抱歉，时间很紧，我就长话短说。”
红发的少年从身旁的秘书手中接过一包档案袋，拆开后将里面的资料一样一样地放在了桌上。
“家父与贵队上任队长法尔伽有些交情，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了相关的消息。”
伊洛克夹起一根烟放在嘴边，刚想按动打火机点烟，瞥了眼桌子上递来的文件，险些被打火机烫到手指。
“当年西风车行选用低成本劣质原料，在市场内恶意竞价严重影响了同行业的生态发展，过程中还涉及到高额贿赂。”
那些都应该是早被处理干净的东西……怎么可能？
“Mondstadt队内合同压榨职业选手，限制选手个人生活，拒绝选手付违约金离队。”
法尔伽……法尔伽？一年前法尔伽手伤退役黯然离场，留下一个士气低迷的Mondstadt，竟然是找到了晨曦……在这里等着他？
“三年前晨曦酒业遭遇恶意竞争，恰好赶上家父病重，您的车行借着这个东风，没少在蒙德搜刮了油脂。”
伊洛克捏弯了手里的香烟，烟筒被捏碎，烟丝掉出，那个打火机最终也没能点燃这根香烟。
“相关证据的复印件都在这里，原件我会考虑提交给相关部门。”
面目狰狞的男人直勾勾地瞪向他：“你想要什么？”
迪卢克将手肘抵在桌边，食指在手背上点动。赤色的双眼映出对方困兽突围的姿态，神情却平淡如置身事外。
“我家义弟当年不懂事的时候和您签了份合同。”红发少年身旁的秘书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卡里是七百万，欠下的钱我替他还清，剩下的您可以拿来公关应急。”
男人彻底被迪卢克的傲慢激怒，他猛地起身扫开桌上的所有资料，雪白的打印纸在窄小的包间内纷纷扬扬地飘动飞舞。
“那份合同爆出去，他立马就名声扫地。”
只要隐去一些部分，三年的时限过去，凯亚签上的就是一份自愿打假赛的合同，三年累积的人气一瞬反噬。为了保全自己，晨曦必定要与凯亚划清关系……
这小子怎么敢？
“您可以试试。”
迪卢克自认已经说明清楚，他瞌眸轻叹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袖口，不顾伊洛克在桌子另一侧狂吠，自顾自地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如果您还有这种时间和心情的话，晨曦一定奉陪。”
伊洛克还在一旁面红耳赤地破口大骂，留下一地狼藉的复印资料，男人的秘书接了个电话后面色变得惨白，费尽力气将他的老板拉了回来，把电话递了出去。
电话那头是公关部门的汇报：质监局收到匿名举报，要求再一次对三年前的超低价轿车进行彻查；监察局来人调查有关当年质检的贿赂情况；曾经Mondstadt退役职业选手联合发文对战队现任执行经理伊洛克起诉。
“凯亚的合同原件可以直接邮寄给晨曦酒业，Mondstadt的赞助撤资消息，我希望今晚就能看到。”
红发的少年在离开前特地停下脚步叮嘱了一句，但他没有回头。
“祝您有个美妙的下午。”
……
当晚西风车行宣布撤资Mondstadt战队，晨曦以西风赞助费的两倍赞助额成为战队的最大老板。伊洛克辞去经理一职，琴以仍是职业选手无心经营其他事物为由，推荐近期入职的队医丽莎上任。
自此Mondstadt脱胎换骨。
属于他们的职业赛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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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请问二位，上半年世界赛总决赛最后一局，Fire作为替补替换Frost下场，也是因为Frost眼伤的原因吗？”
迪卢克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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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正规的Mondstadt没了和管理层的勾心斗角和后顾之忧，凯亚的眼伤也没了隐瞒的必要，但是现在二队的选手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锻炼，一队的指挥位暂时无人可替，Frost不得不每天顶着个眼罩坚持训练。
但是有了队友的支持和帮助，终归比一个人好上太多，和直播平台的合同也改成佛系上钟，实在不行也可以每天露露脸当个吃播或者生活区咸鱼。
十九岁的凯亚，终于过上了合乎理想的电竞生活。
Mondstadt的上层变动由谁促成他了然于心，他最初那张银行卡上的金额，从一年之前就没了支出，手机上收到的都是转账到户通知，迪卢克以这种方式和卡主保持联系，有的时候转账备注还会写上一句：“记得吃早饭”。
快结束了，但还不是时候。
他还想拿个冠军。
凯亚二十岁那年，Mondstadt再次进军世界联赛，一举突入总决赛，倒数第二局时，总积分与璃月的豪门战队Glassmoon仅差五分。
高精度的精神集中和高强度的对枪压力，让凯亚感觉呼吸困难却又畅快淋漓。这是真正的电子竞技，走到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然而等他们摘下耳机准备离开比赛席，准备回独立休息室稍加修整，站起身的Frost只感觉眼前一黑。
最后他能听见的，只有琴那句惊慌的呼喊：“凯亚！？”
……
“就算你不用右眼，左眼也早晚会顶不住，视神经殊途同归，只是时间赶得挺巧。”
丽莎将热毛巾盖在凯亚眼睛上，后者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抬手按住毛巾。
凯亚咬了咬腮肉，问道：“还能再来一局吗？”
“你觉得呢？”队医踩着高跟鞋在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能不能上，你自己还不清楚？”
就是因为太清楚了，凯亚想。最近几个星期为了备战，研究对手资料用眼过度。从刚才眩晕清醒之后，眼前和挂了层霜没什么区别，基本什么都看不清。
难办，如果换上替补打最后一局，想要保住亚军的席位就很是艰难，超过Glassmoon拿到冠军……可以说成了痴人说梦。
四年，Mondstadt从泥坑里爬了四年，终于走到这一步，站在离冠军最近的地方，他还不想放弃。
无论什么办法都好，把这局当成最后一局也好……
他想赢。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
“虽然有点儿堵车，但是幸好赶上了。”
听脚步声是两个人，琴穿着的细高跟踏在地上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她去找替补了？但似乎找替补也不需要开车。
“专门为你准备的秘密替补哟，Frost。”丽莎也在一旁揶揄地开口。
他的替补朝他走了过来，凯亚掀开眼睛上的毛巾，眯起眼睛想看清琴和丽莎所谓的秘密武器。
眼前还是迷蒙的看不清东西，但那一团火红的赤色烧进视野中，染红了一片色块的时候，凯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想赢吗？”男人将他眼睛上的湿毛巾按了回去。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还好，不过正好是两个十六岁的少年变了声线，变了身形，走向二十岁，开始走起各自的人生。
想赢吗？
十六岁那年收到的青训招募单上，世界冠军燃起他的初心，过程坎坷又斑驳，信仰燃起又倒塌。
十六岁那年，红发的少年向他伸出手，说：“那走吧，再打一局。”
他握住迪卢克扣在他眼睛上的手。
“想。”
迪卢克拽着他的手拉凯亚起身：“队服借我穿穿。”
一旁的琴补了一句：“不确定会不会上，就没给他做队服。”
“反正穿你的也不是问题。”丽莎附议。
室内广播提醒选手入场。穿着印有Frost字样队服的替补队员Fire，伸出手去刮了刮仍感觉有些魔幻的凯亚的鼻尖。
“走了，Frost。”
“去拿冠军。”
#
“请问Fire和Frost，结束了全明星赛后，未来会有什么规划呢？”
终于听到了满意的问题，凯亚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官方又正式地回应了起来。
“Fire的话——该回去上班了吧。”Frost伸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为了打比赛还特意加训了一年呢，趁着下班回家的时候。”
“我的话——会退役吧。”
凯亚伸出手虚空按了按，希望各位争先恐后想要起身问问题的记者们冷静一下。
“想拿的已经拿完了。”
Fire给他打回来的冠军奖杯还在队里供着。
“想打的也已经打过了。”
他想和迪卢克一起再打一局的双排，也在刚刚结束了。
#
其实错过了能和最好的搭档一起上场的总决赛，错过了一场只属于冠军的黄金雨，对于任何一个职业选手来说，都是相当大的遗憾。说不难过也不太现实。理论上知道自己的眼伤确实到了“上场只会拖后腿的地步”，但还是抱有一些无端的英雄主义幻想：就算是闭着眼睛，我也能一穿四。
被迫搬回酒庄的凯亚一边因为每天被限制游戏时间，一边因为总决赛最后一局没上场，而每天消沉地戴着兔耳朵眼罩蹲在沙发里用手机APP听小说。
迪卢克察觉他情绪不对，和琴商量一番后，在某个晚上下班回来后对他说：“一起再打一局吧。”
“全明星，就你和我。”
“去拿冠军。”
……
全明星赛的最后一个圈缩在了Fire和Frost所在的平房里。还剩下璃月Glassmoon的满编四人队，在隔壁被划出圈外的房区中。
论阵容来讲，似乎是和总决赛一模一样的复刻，不过Mondstadt又多了一位难搞的Frost。
……
“已经是最后一个圈了……让我们看看这个圈会刷在——哦！刷到了！Mondstadt的最后一位选手Fire所在的平房。现在的局势是满编的Glassmoon想要进圈，必须攻进Fire所在的房区。如果Fire能借用房区地形优势压制对面，那么Mondstadt的积分将会反超Glassmoon，成为今晚总决赛的冠军！”
……
Frost和Fire没有选择在最后的房区坐以待毙，Frost向门口丢出两枚烟雾弹遮蔽视野。烟雾升起之后，Frost顺着烟雾走出平房，向Glassmoon的方向探去。
Glassmoon的指挥决定以烟雾弹为掩护，利用人数优势直接冲房，两栋平房之间升起缭绕烟雾。为了试探Fire的位置，Glassmoon落后架枪的队员向Fire所在的房区投掷手雷，压迫对面的生存空间。
Frost枪口盯死对方平房中唯一的出口，又补了两颗即将消耗殆尽的烟雾弹。同时根据手雷拉销的声音，在队伍语音里报出对面架枪人的位置。
……
“Glassmoon知道对面只有一个人，选择直接冲点，打得很凶——Snow和Rain直接冲房架枪！直接卡死很容易藏人的两个点位——可惜！Fire这个角度选得很刁钻正好没被看到——打倒两个！”
“可以看到Fire虽然是新人，但是对房区的点位研究相当刁钻，这个视野卡住直接不给机会，Glassmoon另外两位队员还没有到……这波是Glassmoon情敌了啊。”
……
Frost持续静步向对面的房区摸近，距离收圈还有十几秒，对面必定会在烟雾散去的瞬间清掉他这个近点威胁。留一人架住屋内的Fire，其他三人冲房击杀。
……
“被打击过一次的Glassmoon在重新划定战略，不知道屋内的Fire是不是听见了两个人摸过来的脚步声，离的很近，就在墙后——Fire听见了！闪光弹！这个角度能闪到的话可以直接——”
……
距离收圈还有五秒，最后一颗烟也已经开始散去。
Frost在队内语音开口。
……
“闪光弹闪到了！Glassmoon这边选择两人直接盲点出枪！但是Fire没有动！他缓了一秒卡住对面换弹的时间——”
躺在休息室的凯亚轻笑开口
“Fire。”
步枪子弹呼啸而去，总决赛最后一局，Mondstadt反超Glassmoon拿下总决赛的冠军。
两发铁拳火箭筒，一发隔墙清掉二楼的架枪点，一发清掉准备冲房跑毒的其余三人，加之Frost在前方步枪补足伤害。全明星赛，Mondstadt以双人组合，在十五支队伍的厮杀中浴血走出，赢下冠军。
想拿的是世界冠军，有人替我拿过了。
想打的是和他的双排，有人陪我打完了。
“剩下的就是……平凡的日常了啊——”
被迪卢克按在椅子里重新戴回眼罩的时候，凯亚的魂儿还没从结算界面中飞出来，直到迪卢克拖着他走出赛场场地，回到休息室敷眼睛，Frost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与其说是拿下了冠军，不如说是心底最初的梦想终于完成，被路上的挫败几近抹平的棱角又一次张扬地肆意生长起来。
如释重负。
他握住迪卢克隔着一层毛巾按住他眼睛的手说：“我想退役了。”
终于能歇歇了。
“没遗憾了？” 迪卢克回握住凯亚。
凯亚抿着嘴想了一会儿。
“……其实有。”Frost牵着他家的Fire，另一只手捏了捏下巴，“你还缺秘书吗？”
想过的平凡日常，也已经预定了。
#
“时间到了。”迪卢克从采访席上站起身来，“半个小时，强光对他眼睛不好，该休息了。”
不顾主持人的劝阻与台下一众记者的叫嚷，迪卢克拉起凯亚的手臂将人往台下拽去。
“未来要做什么——还没考虑！”凯亚半推半就地顺着他哥的力道往外走，一边扭头和记者们进行最后的交流，“总之先回去过点儿平常的日子吧。”
Frost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镜头前，他努力逆着他哥的力气抽回半个身子，向记者们摆了摆手，记者会上竟然鲜有人注意到的素戒闪闪发光。
“对了，十一月月底有我的成人礼，欢迎各位来玩儿啊——”
“还有婚礼。”已经走出门去的迪卢克折了回来，“请柬到时候会寄给各位的公司。”
“欢迎来玩。”
#
“你还缺秘书吗？”
“不缺。”迪卢克靠在他耳边回他，“缺个对象。”
“爸想给你补个成人礼，正好你今年二十，不如和婚礼一起办了。”
凯亚被迪卢克清奇的脑回路逗得直笑：“怎么，没点儿表示就想骗我结婚？”
“虽然比不上你，但我还是有点儿身价的——”
被人捏住的手上就被套上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剩下的半句话也被对方用嘴强行堵了回去。
“记者会只准半个小时，结束就回家。”
回那年的十六岁，回去过点儿平凡却安稳的繁琐日常。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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